汉唐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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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磊】联姻能解决的那都不叫事儿

萧平旌X杨平


境州常年雨水不断,这几日又是连续下了几天,天色阴沉的令过往路人脚步匆匆,屋檐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珠敲打在油纸伞上,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却也沉重的好似敲打在心头。

车辙滚过积洼不平的路面,让马车看起来不太稳,车夫戴着斗笠与蓑衣,还是湿了一身布衣,手执一根细长竹竿轻轻抽打在马背上,直到行至一处府邸前,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停止前行,车夫先跳下去,回头喊道:“少爷……我们到了!”。

里面的人掀开帘子,被唤一声少爷的人模样不过十八九岁,玉面俊俏,眉眼生情,是那种叫人只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容貌长相。

少年一身墨色黑衣,旁边的车夫本想给他撑伞,却被不着痕迹的躲开,车夫去牵马绳,准备从府邸后门绕进去。

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雨水滑落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少年一步步走进前厅,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

“看来……他们是想走联姻这条路”。屋内传来浑厚的声音,但能听出其中的不屑一顾。

少年进屋,站定,拱手道:“父亲!”。

那浑厚声音再次响起:“是平儿啊!这是大梁派人送来的信,你看看……”。

少年上前几步接过信件,展开仔细阅看,眉宇渐渐拢紧,捏着信纸的指腹也略有泛白:“他们居然想出这种办法?父亲您膝下无女,孩儿又无姊妹,咱们杨家只孩儿一个,联姻?想让孩儿娶他们大梁的哪位公主?”。

一声轻咳后:“平儿,其实………”。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手里的信几乎要被捏烂,杨平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杨苍,还在为刚才听到的那一切而感到震惊,久久回荡心间不能平息。

大梁意欲与他们结盟,从而想出联姻这么个办法,杨平本以为是让他迎娶大梁皇室的某位公主,怎么也想不到,这要嫁的人……居然是他!!

而且还是嫁给一个男子,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在战场不知交过多少次手的长林王府二公子,大梁皇帝亲封的怀化将军……萧平旌!

而此时远在大梁金陵城长林王府的萧平旌,同样接到了陛下亲传的口谕与一份圣旨,那圣旨所写,要他五日内即刻前往境州,迎娶那个与他在战场不知厮杀过多少回尚分不出胜负的杨家少将军……杨平!

这份圣旨萧平旌来来回回看了多遍,若不是那盖在圣旨上的章印,他怕是要以为哪个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假传圣旨。

可萧平旌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圣旨是真的,这个决定在萧平旌看来无疑是荒唐的,但是陛下这么做必有用意,他只能听从。

陛下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等把人接到金陵城后便即刻完婚,也免得夜长梦多。萧平旌即将迎娶杨平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整个长林军乃至大梁都传的沸沸扬扬。萧平旌启程前还特意备了轿撵去接杨平,带着几十箱的聘礼,皆是这几年陛下赏赐给长林王府的,如今一股脑全当了聘礼送往境州。

不过这些聘礼对杨平来说无异于羞辱,毕竟作为嫁的一方可是他,萧平旌又如何不明白,但他似乎也是很想借此,搓搓那位少将军的锐气。

境州距金陵城最少也要三日的路程,萧平旌紧赶慢赶终将路途缩减到两日,杨平早已听闻萧平旌会在这两日抵达,在校场练刀练的比以往更勤,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萧平旌到境州地界时自然有人先去杨府通报,杨苍听完通报后在屋内安稳坐着喝茶,杨平坐在旁边脸色算不得好。

萧平旌到了杨府门前翻身下马,被人领着进去,进屋后自然是先拜会杨苍,萧平旌用余光瞥了眼杨平,少年依旧是那身墨衣,长发束于脑后扎起,鬓边的发丝与白皙的面容相互映衬,黑与白都到极致,无端令萧平旌有些晃神。

杨苍就杨平这一个儿子,如今儿子要“嫁”给另一个男子,他面上却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打量了萧平旌一番,眼中的赞许明显,看样子是对这个”儿婿“很满意的。

“杨伯父,路途遥远晚辈就不多留了,聘礼平旌已让人通通卸下,晚辈接了杨平就走”。萧平旌道。

杨苍点头,起身走到萧平旌面前,用力捶了捶他的肩头,萧平旌面不改色都承受住了。

杨苍道:“臭小子,要是敢欺负我们家平儿……”。后面再无话,但这意思萧平旌都明白。

“平儿,你在长林王府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萧平旌这小子欺负你,大可书信一封,父亲绝不放过他!”。杨苍豪迈一笑,对他儿子即将嫁给一个男人这件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杨平沉默,心道萧平旌是否能欺负得了他,还未可知呢!

三人走出杨府,杨平看着那华丽的轿撵,喉口一鲠,硬生生压住了想与萧平旌动手的冲动,那张俊俏的面容阴沉,看不出喜怒。

萧平旌等着看杨平如何下台,自是免不来幸灾乐祸一顿。只见杨平大步走向队伍最靠前的那匹马,干脆利落的踩着马镫,握着缰绳翻身上去。

萧平旌面色一僵,那是他的马。

杨平手执鞭绳,微微掉转马头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萧平旌,少年勾唇一笑,束起的长发落在颈侧,薄唇轻启:“怀化将军一路赶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就坐这轿子回去,也好休息休息!”。

以往在战场上,萧平旌只见过一身杀伐戾气围绕的杨平,一颦一笑间便是刀枪相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此时的杨平倒有些普通少年该有的胜负心性,挑眉的刹那,似拨动了萧平旌沉寂二十几年的心绪。

后来这顶轿子是空着来又空着回去的,萧平旌骑着马与杨平并排走着,身后跟着一众长林军,这也是陛下准许萧平旌带着他们来接杨平的。

迎亲队伍同样花了两日的时间才回到金陵城,快到长林王府时,杨平远远就看见府门前的石狮子和牌匾上挂着喜绸,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一个眼刀看向萧平旌,他这是还想羞辱自己吗?!

这可真是冤枉萧平旌了,单看萧平旌满脸的惊讶就知道此事他并不知晓,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双脚落地,马被人牵走,萧平旌和杨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喜娘簇拥着走进长林王府,两人对这种事情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连稀里糊涂的换了喜服被拉着拜堂期间,萧平旌和杨平都是一脸茫然,至于院子里那群宾客,全是领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喝喜酒的,然后看着两个男子拜堂还连连贺喜说着他们有多般配,陛下真是圣明啊!恭贺的话说的一套套。

拜完了堂两人直接被送进布置好的喜房,看着喜娘出去将房门关上,两人互看一眼,杨平眼神茫然,萧平旌就更茫然了。

傻愣着坐了会儿,萧平旌起身去开房门,心道他们俩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坐一宿。杨平看着他出去也不喊住,这房里可就一张床,萧平旌还不至于真打算和他一起睡。

谁知过了老半天萧平旌又回来了。

杨平顿住,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平旌回道:“这是我房间”。

什么?!

萧平旌将房门关上转身向杨平走去,杨平如临大敌,不禁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话音刚落,萧平旌便从他身边走过,在床边坐下,动手去解穿在身上的喜服。

杨平见他动作吃力,尤其是用左手时眉头便轻轻皱起,他左腕有伤?!杨平心想,看着萧平旌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解完,顿时摇了摇头走过去打算帮他一把。

萧平旌被压下来的黑影吓了一跳,蓦地抬头,一眼望进少年白皙的颈,扎起的发因为动作而换了个方向,发梢不甚落在他脸上,带起微微的痒。

“伤怎么来的?”。

萧平旌反应过来杨平是在问他,回道:“意外!”。

意外?杨平心底觉得好笑,但也不再多问,帮萧平旌解下喜服搭在旁边的架上,向门口走去,被萧平旌及时喊住。

杨平疑惑:“怎么了?”。难不成萧平旌今晚还真要和他同床共枕吗?

“门外有人守着,如果你现在出去……”。萧平旌说道,所以不然他刚才为什么又折回来。

杨平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瞳孔缓缓放大:“你是说……有人在外面监视我们?”。这些人都疯了吗?!让他们两个男人成亲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派人盯着非得让他们同处一室!

萧平旌拍拍旁边的空位:“所以……今晚只能委屈少将军与在下同睡一张床了”。

杨平一双桃花眼瞪的老大,萧平旌还在笑。

还好这张床够大,两个人躺下足以,灭了烛火屋内一片漆黑,杨平不习惯与个男人睡一张床,萧平旌也同样有点不自在,两人僵硬的就像木头躺在床上。

“杨平……”。萧平旌唤道。

“嗯?”。杨平回道。

“你睡了吗?”。萧平旌问道。

“…………”。杨平不想说话了。

后半夜,萧平旌实在是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杨平睁着眼睛头脑还清晰的很,更何况他有点认床,所以这一宿,萧平旌睡的还可以,杨平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清晨浓雾飘渺,长林军的校场却是喊声震天,萧平旌带着杨平在一旁看着,杨平似乎明白了长林军为何会是大梁的主力,不过他也没想到萧平旌会带他来这里。

萧平旌觉得他们俩这么看着也是无聊,想起在战场上与杨平交手时的血脉喷张。

“怎么样,要不要切磋一下?”。萧平旌去问杨平愿不愿意和他对练,在战场上他们虽然交手过无数次,但尚未分出胜负。

少年将军自是有傲气的,杨平当即应下,挑了把长刀要与萧平旌练练,周围的人纷纷让开,有的甚至暗地里偷偷赌谁会赢,毕竟杨平的刀法可是天下闻名,也不比萧平旌的枪法差。

两人各站一端,眼神顷刻忽变,如同回到战场厮杀,一个提枪刺去,一个长刀在握,刀枪之间的碰撞像两股肃杀之气冲撞在一起,步法飞转宛若游龙,刺,砍,劈,挡,两者截然不同的兵器在这一刻格外契合。

萧平旌眼神一凛,瞅准杨平漏洞提枪刺去,杨平身形一转,刀法尽显凌厉,甚至能听到划破风声,化解了萧平旌的招式,只是在躲过长枪之时,被枪头挑断束发的发带,墨发纷乱衬得少年皮肤愈发剔透。

两人登时停下,围观众人早已屏住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场已经结束的切磋,萧平旌眼底冷戾转瞬一收,长枪抵在杨平咽喉处半寸,多一点便可鲜血喷溅,而杨平手中的长刀也抵在萧平旌颈部,距离也不过寥寥,眼中的阴冷即刻化为平静。

这场比试时间不长,两人同时收了兵器静静望着彼此,沉默许久,天地死寂仿若无人之境,萧平旌和杨平忽然大笑起来,看的长林军众人皆不明所以,这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是夜,萧平旌和杨平躺在同一张床上讨论着白日里那场切磋,看起来相谈甚欢着实和谐。

到了后半夜,萧平旌睡的迷迷糊糊,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撞进他怀中,伸手一揽直接抱住,然后继续睡。

晨起,萧平旌睁眼便望见坐在镜前,一脸懊恼着折腾自己头发的杨平,少年拿着新的发带怎么也弄不好,堂堂少将军居然被这么个东西给难住了。

萧平旌撑着头继续躺着不起身,不过眼睛却盯着杨平,不知不觉那双眼已布满笑意,虽说他们自小都有人伺候,但萧平旌没想到杨平连个发带都不知道该怎么绑,遂有些无奈的掀被下地。

杨平看着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人微微一愣,手中发带已被夺走,刚要张嘴就感觉到萧平旌是在帮他整理头发。

发带束好后杨平觉得还挺满意,向萧平旌道谢,萧平旌捻着少年几缕墨发,想起昨夜脸上微痒,许久后放开转身向屋外走去,踏出门槛后又停下,回头道:“我晌午可能回来迟,不用等我用饭”。

“好!”。杨平起身去拿长刀,走到萧平旌身边。

萧平旌看着他手中长刀,颇为不解:“你要去校场练刀?”。

杨平摇头:“我不去,就在长林王府练”。

萧平旌望着少年纤瘦腰身眼神微眯,心道练刀就练刀,干嘛穿成这样?

到了晌午,杨平围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萧平旌回来时见他正在用饭,下人见萧平旌回来立马取了碗筷给他。

萧平旌边吃边去偷看杨平,没想到少将军吃饭时居然还挺斯文的?

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据两人成婚到现在已过三四个月,都是相安无事,外人所期盼的什么大场面一概没发生过,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抱着看好戏的状态。

庭院石桌,杨平拄着头一点一点,扎起的发落在颈侧也跟着晃,还是那身如墨衣物,任谁看都知昨晚没有睡好。萧平旌看了一阵兵书,放下书抬头便见他疲惫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笑意。

前来找萧平旌禀报军务的长林军副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他们的头儿一手搂过人家后颈,一手穿过人家后膝,将那位少将军打横抱起,然后向屋内走去,脚步轻慢似生怕弄醒对方,而那位少将军也毫不自知的蹭着萧平旌的脖子。

长林军副将目瞪口呆傻在原地,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了不得的事。

这件事很快就在整个长林军传开了,还被编造了各种版本,后来甚至版本众多传的不知到底该信哪个,而最得长林军众人广知的那版就是,这两人其实早就有一腿了,但碍于身份不得不相爱相杀,手中刀剑不得已挥向心爱之人,陛下只不过是遂了对苦命鸳鸯的愿,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朝中大臣也是很懵,本以为陛下的用意就是让杨平作为人质留在大梁好牵制住杨苍,至于让萧平旌娶杨平无非是因为只有他才能压制杨平,可现在金陵城传的是沸沸扬扬,这两人早有……那什么,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至于这版本最终传到萧平旌和杨平耳中时,两人也是无语凝噎了很久,大梁赫赫有名的怀化将军当时正抱着少将军躺在床上帮他揉腰,少将军拍掉腰间的手警告他别乱摸,而帮他揉腰的人则笑的一脸狗腿,低头去亲少将军微红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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