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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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磊】不负

正派弟子6X魔教教主5


花荣喜堂。

刘昊然一身正红喜袍,玉冠束发,他已立在檐下许久,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那双深邃的眼中也没有丝毫情绪。

而他身边,同样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更是满脸愁容。

女子看向身旁如磐石般一动不动的人,蓦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数道玉阶之下,走过宽敞的广场,便是一道高高的轩门,刘昊然的目光一直望着敞开的大门从未挪开过,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女子与他一同望去,缓缓启唇问道:“师兄……他真的会来吗?”。

“会!”。刘昊然答的飞快,没有片刻犹豫迟疑。

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师兄,你真的都想好了?”。

你真的想好了!

当着天下人的面,亲手杀了他。

可你明明那么爱他,爱的几欲疯魔,你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负责接待宾客的主持礼官走过来,冲两人说道:“吉时已到”。

掩于袖中的手猛地握紧,刘昊然望着层层台阶,终是默然转身,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

“师兄!!”。女子望着正一步步走进来的人,惊呼道。

刘昊然闻声蓦地转身,呼吸一滞,看着那个人踏上玉阶,与自己四目相对。

满堂宾客如云,均在看见来人时纷纷涌出。

“是吴磊?居然是吴磊?”。

“他一个魔教中人竟敢只身前来,难道疯了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所有人皆看向站在最前方的刘昊然。

这两人的事江湖上早有耳闻,却都是真假难辨,叫人摸不着头绪,今日吴磊却独自一人来此,想必……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这二人真的是那种关系!

站在玉阶中段,吴磊抬头望着刘昊然身上的喜服,以及他身边同样一身红衣的女子。

吴磊知道这一切就是个骗局,知道这只是眼前之人引他前来的幌子,可他还是来了。

“刘昊然……你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人的”。

那双仿若藏着无数星辰的眸,如今却只能看见点点碎光,哀伤的令人不忍再看。

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情绪,看不清也无法捕捉,刘昊然咬紧牙关,强忍着一股险些让他喘不上气来的锥心刺骨的痛。

掌心一动,长剑自袖口滑出,刘昊然反手握住剑柄利落抽出,寒光凛凛的剑刃不偏不倚对准前方,但若仔细看,不难发现剑身正在微微颤动。

吴磊望着那把直冲自己的长剑,久久无言。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引我来……”。唇紧紧抿着,微微动了动,“就是为了杀我?”。

瞳孔一瞬凝滞,眼眶里积蓄的泪措不及防掉落,迅速划过嘴角。

握着剑的那只手蓦地一抖。

那滴泪仿佛落在了刘昊然的心间,让整颗心犹如刀绞,痛不欲生,却只能一味的忍耐再忍耐,不能言说,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冲过去将他拥入怀中,抚去他的眼泪。

“吴磊……你我之间,一开始便就是错误的,你不该遇见我,我也不该遇见你,正魔之分,自古便如水火,不可相容,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吧!”。

他每说一字,心底的痛便深一分。

而吴磊的双眼,早已在刘昊然说出他们之间本不该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模糊不清。

许久,他才启唇道。

“可你说过要带我走的……就我们两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再是魔教的人,你也不再是灵虚派的弟子,你明明说过的……”。

虽已泣不成声,可吴磊还是攥紧了双拳,压制着自己即将濒临崩溃的情绪。

刘昊然一直看着那双布满了哀伤的眼睛,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反驳和解释。

吴磊凝视着那把对准了自己心口的剑尖,一步一步,踏上剩余的几层台阶,直到剑刃抵在心口处才停下脚步。

刘昊然没有料到吴磊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蓦地后退半步,可吴磊却忽然徒手抓住剑身,让剑尖牢牢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海誓山盟的人,强撑着笑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杀了我!”。

被割破的手掌溢出一道道血痕,不仅染红了长剑,也滴落地面溅起微小血珠。

看着那些血,刘昊然呼吸一滞,握着剑柄的手蓦地放开,吴磊的手也随之一松,那把剑当啷一声落地。

他执剑是为了保护最心爱的人,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爱着吴磊的。

天下人的言论和看法对他来说根本不及眼前之人对他露出的一抹笑容。

什么正道,什么魔道,他都不想管了,他想要的……不过一人。

心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掩于袖中的手蓦地握紧,眼中划过一丝坚定。

吴磊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人,面上的笑容忽然凝滞。

剑刃自身后穿透而过,将衣衫染浸血红。

猛地停住脚步,刘昊然彻底呆住,瞳孔一点点放大,他看着自后方贯穿吴磊胸口的利剑,血疯了似的往外涌。

吴磊也已愣住,他缓缓低下头去看,然后抬手握住长剑。

那一刻,刘昊然什么都再也听不见,眼底,心底,只有距他不过寥寥几步却宛若咫尺天涯的人。

吴磊再也忍不住,蓦地吐出一口血来,他低头看着那把沾染自己鲜血的剑刃,源源不断的血红染浸一身衣衫。再抬首时,那双眼睛牢牢盯在刘昊然的身上,眼珠半分不转,一动不动,似是要把那张脸牢牢记在心里。

待身后之人抽出剑刃,吴磊忍着痛闷声不语,他吃力的摘下腰间所藏系的那对同心玉佩,浅蓝流苏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吴磊步履艰难的朝刘昊然的方向走去,只可惜才刚刚踏出半步,整个人便如同落叶一般向前倒去。

刘昊然箭步上前,一把接住他死死抱在怀里,不过顷刻间,他眼里的光便全部破碎,只剩下满腔的绝望与痛苦。

“不…不……”。

他想要止住那些从口中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可却只是徒劳。

眉头紧蹙,吴磊闭紧双眼靠在刘昊然的颈侧,刺目的血红在地面渐渐蔓延开来。

刘昊然目呲尽裂的看着手掌的血,强忍着心底的刺痛,已然哑了般说不出任何话来,通红的眼眶似要泣血,将自己硬生生逼出眼泪。

刘昊然将吴磊抱入怀中,脸颊紧贴着他额头。

“昊然……”。

他用极尽微弱的气息很小声的说道。

“我在…我在这……”。

刘昊然用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的力度紧紧抱着,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愈溅冰冷的身体。

吴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枚同心玉佩一点点举起来:“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他说的艰难,每一次开口嘴里就会涌出血来。

“……好……我带你走…带你走!”。

听着刘昊然尽力压制却还是带上哭腔的声音,吴磊眼里的泪也尽数滑落,嘴角奋力牵扯出一抹笑。

指尖抚上刘昊然俊俏的眉眼,顺着轮廓细细描绘,即使他已经看不清。

刘昊然握紧他的手,任由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抹去唇边的一点血迹,刘昊然缓缓抬头,众人见他充满了狠戾杀意的目光,与被恨意覆盖的面容,皆心底发怵的后退几步,不敢靠近。

“既然你不敢,也不愿斩断这段孽缘,那就由老夫来替你做个了断!!”。

头发花白的老者冷着一张脸,满口怒意。

刘昊然将吴磊轻轻放平躺在地上,俯身拾起方才的那把剑,而后起身向对方走去。

“刘昊然,你这是要背叛师门吗!!就为了一个魔教中人,与师门为敌,与天下苍生为敌”。

老者一席话说的言之凿凿,字字铿锵。

刘昊然眼神极冷,一字一句:“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老者看着他执剑而来,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小辈,真是不自量力”。

他抬掌运气想着先下手为强,刘昊然已经叛出师门,自然是要由他来清理门户的。可流窜在四肢百骸的真气却忽然如同阻塞一般,丹田也滞着一股气,只要一运气便疼的难以忍受。

在场之人皆奇怪的看着,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就单单站在那里。

老者许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怒瞪着双目看向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刘昊然:“你竟敢……”。

“我本想带他走的……”。刘昊然淡然说道,长剑自他心口穿过,一剑穿心。

他不愿伤及同门,不愿伤及任何一个人,只得在宴席的酒里下了药,不过让他们的功力暂时无法使用。

可他还是漏算了。

“……师傅!!”。从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人,第一个冲过来搀扶住老者。所有人同样一脸惊愕失色,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吴磊身上的衣衫已被染浸血红,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气息如游丝。

扔下手里的剑刘昊然快步向他走去,俯身跪在地上,两手分别穿过脖颈与后膝将吴磊抱起,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走下台阶。

指尖聚集的血珠一滴滴掉落,开出一条血路。

“刘昊然,一旦你踏出这个门,你就再也不是我灵虚派的弟子!!”。

身后,气息奄奄的老者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大喊着。

刘昊然似是没有听见,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片刻迟疑,直至走到轩门处,才听得传来一句。

“与我何干!”。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天地间仿佛都沉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地面的血迹斑斑无声的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流光划过天际落于地面,顷刻化为两道人影。

将怀里的人抱紧,刘昊然望着翠绿的竹林,压低声音柔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好不好!”。

怀里的人不答,只能听见被风吹动簌簌作响的树叶声,静谧又安稳。

刘昊然,你现在可是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些带他离开那个地方,后悔没有保护好他,后悔骗他。

他一遍遍的自问,就像亲手把心底的伤疤撕开,任由整颗心鲜血淋漓。

身后枯枝断裂的声音敏锐的传入刘昊然耳中。

“谁!!”。他猛地转身,言语间透着狠意。当看清来人是谁,刘昊然把怀里的吴磊护的更紧。

男子看着他怀里的人,眼底似有伤痛,

他的眼神让刘昊然如临大敌,仿佛害怕吴磊会被抢走一般将其死死抱着。

男子再看向刘昊然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恨,道:“我一开始就该拦着他的”。

他一开始就该拦住吴磊的,可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即便困住了人,那心呢!

但他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在刘昊然的心口上,将他狠狠抛了出去,后背猛地砸在树上后滚落地面。

刘昊然捂着心口咳出血,等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洛江淮!”。几欲震天的怒吼满是杀意,面孔狰狞的望着那人将吴磊抱起后化为一道光消失在天边,刘昊然撑着想要追了上去,可身上的伤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三年后。

喧嚷的街面上,男子跌跌撞撞的走着,发丝乱糟糟的披散脑后,时不时举起酒壶灌进嘴里,那双空洞无神的眼中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路过的行人不用走进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浓烈酒气,听到他嘴里似在呢喃着什么。

仰头一瞬,那张憔悴满是胡渣的脸也显露出来,不是刘昊然还能是谁!

旁边正站在小摊前的中年男人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远去,问着摊位的小贩:“哎!这人是谁啊!大白天的喝成这样?”。

“嗨!就是个酒鬼,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小贩摆摆手,一脸厌恶。

山中一处竹屋前,刘昊然瘫坐一地枯叶,身旁立着一座坟墓,石碑之上刻着几字。他伸手抚摸着碑上刻纹,眼底的泪毫无征兆,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只剩痛……

锥心刺骨的痛,席卷而来,将他的心挖空。

日复一日的守着,刘昊然已经被这座坟墓折磨的不成人样,他只能靠着醉酒活在浑浑噩噩中,他不愿清醒,也不能清醒,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幻想着那个人还在。

刘昊然还记得自己孤身一人闯入魔教的情景,他就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所有人四处逃窜,躲避着那个犹如恶鬼一样的自己。可那个时候的刘昊然已经什么都忘了,满心只有将吴磊夺回来的念头。

他冲进大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洛江淮一身丧服,魔教的几位长老同样身穿粗布麻衣,掩面痛哭。

众人闻声看向身后,待看清来者何人时猛地起身走出灵堂,指着刘昊然便破口大骂,发泄着心底的怒气,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将他淹没。

可这些……都比不上刘昊然在看到灵堂之后的棺木时来的真实。

心头蓦地涌上一股阵阵剧痛,喉口气血翻涌,叫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刘昊然强撑着一步步走进灵堂,周围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却被洛江淮示意不许出手,众人只得听从。

他们看着刘昊然一步步走向灵堂,走到棺椁旁推开了棺盖。

棺木中并没有吴磊的身影,只有一尊由白纸固封的白玉坛。

刘昊然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扣着棺椁的手蓦地攥紧,他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将白玉坛取出来抱在怀里,抱的紧紧地。

而周围的人虽一脸怒意,却无一人上前拦他,洛江淮更是连看都没看,任由他带着那坛骨灰离开。

刘昊然找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将骨灰葬了,又建了一座竹屋终日守着,从那以后,滴酒不沾的他每日都要喝的醉醺醺的才肯做罢,只有醉的昏昏沉沉,他才会觉得那个人好像还在。

今日他照样下山买酒,昏昏沉沉的瘫坐长凳上,面前的桌上已经散落几个空荡荡的酒瓶。

店内忽然走进两人,把佩剑放在桌上唤了店小二来沏茶,那两人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

“你说这魔教的副教主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广邀天下人士去参加他的婚事,也不怕被那些正派的人借机报复”。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皱着眉,一脸不解。

这几日江湖上都闹的沸沸扬扬,即便他洛江淮是魔教的副教主,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懂什么,人家武功那么高,再说了,不是还有他要娶的那位在吗?”。青年给自己续了茶。

灰衫男子登时恍然大悟,然后又陷入了某种纠结:“可我听说魔教教主吴磊和灵虚派的某个弟子似乎有什么纠葛,那个灵虚派的弟子还为他叛出师门了……”。

青年忙看向周围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在这里说说没什么,但去了魔教的地盘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灰衫男子迅速噤声不再言语。

手中的请帖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两人立刻看向来人,是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朱红婚柬被翻开的那一瞬间,刘昊然猛地瞪大了双眼,手也开始颤抖。

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并排写在一起的名字,震惊,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简直要将刘昊然彻底逼疯。

刘昊然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

吴磊根本就没有死!!

“洛江淮!!”。面上的表情霎时狰狞扭曲,刘昊然将手里的婚柬用内力撕的粉碎。

两人看着那张婚帖在来人掌心化为粉末,心底为这人浑厚的内里惊惧不已,然后望着对方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

刘昊然此刻只觉得心中一团火气横冲直撞,他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那座墓碑,看着被击成石块的墓碑,他心底的杀意更甚。

婚礼当天去了很多人,也不乏许多正派之道的人,洛江淮抱拳迎入陆陆续续前来的人,面上的笑得体不失礼数,倒让众人对这位魔教的副教主产生了一种敬佩,同时又扼首惋惜。

他身旁的人同样面带笑容,只是眼中并无一丝欣喜,唇边浅笑如风一般和煦温润,精致的面容上却只有空洞。

“吉时快到了,我们先进去好不好?”。洛江淮冲旁边的人轻声说道,伸手就要去握对方的手,却被不着痕迹的躲开。

那人不言不语,转身向喜堂内走去。

洛江淮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攥紧了双手。

当两人踏进喜堂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袭喜服,玉冠束发的人身上,这些人的眼神仍旧有些难以置信。而那些人便是三年前亲眼目睹吴磊被刺伤的人。当他们看到婚柬上的名字时也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吴磊居然没有死!同时又想起了刘昊然,不知他若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今日要与别人成婚了,会做何感想。

洛江淮也不去管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笑道:“今日多谢诸位前来参加在下的婚礼,若有招待不周之地,还望诸位见谅”。

此时,立于喜堂边的司礼官高喝一声:“吉时已到”。

两人就位站好,同拿着一根红绸面朝喜堂外。

直到司礼喊道:“一拜天地!”。

吴磊抓着红绸的手蓦地一紧,忍着忽然涌上眼眶的涩意准备行礼。

“慢!!”。忽然,一道蕴含愤怒与狠戾的声音传来,引的众人看向屋外,不禁心底一惊。

居然是刘昊然?!!

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吴磊蓦地一怔,猛地抬头看着正向这边一步步走来的人,抓着红绸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眼底的神情却是不敢相信,脚步微微动了动,似要走过去。

洛江淮忙挡在吴磊身前,冷声道:“今日是在下的大喜之日,阁下若是真心实意来喝一杯喜酒的,在下自当欢迎,可若是想趁此闹事,我洛江淮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刘昊然眼神阴沉,冷笑一声:“你们的计谋可真是高明啊!!”。他攥紧拳头,眼神狠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当年是你们合起来骗我他已经死了!!”。刘昊然怒吼着,眼中浸满杀意。

洛江淮脸上一僵,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他知晓刘昊然说的不错,当年的事是他设下的一个局。他一心以为只要刘昊然认定吴磊已经死了,他就可以取代对方在吴磊心里的位置。

“昊然……”。吴磊不知何时已从洛江淮身后走出,他瞪大眼睛看着刘昊然,一步一步走过去。

当指尖碰到脸颊时蓦地缩了一下,吴磊似是在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样。

刘昊然眼眶通红,咬着牙将吴磊搂进怀里,心底的痛苦与欣喜揉攒在一起。

怀里的人是那么真实,是活生生的,不再是冰凉墓碑上几个字,不再是醉酒之时眼前虚晃模糊,抓不住的一道身影。

他还活着,还活着……

绝望了整整三年的情绪仿佛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刘昊然哽咽着死死抱紧吴磊,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珍贵。

洛江淮怔怔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自嘲一声,向喜堂外走去。

吴磊看见他落寞的背影,不禁喊了一声:“江淮!!”。

那人的脚步一顿,许久之后才道:“对不起……”。

听着传来的三个字,吴磊低下了头。

洛江淮曾经在自己醒来之后告诉他,刘昊然以为他已死,自刎殉情了。他当时怎么也不肯相信,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刘昊然来找他,一年,两年,三年,他都没有等到。

最终,吴磊不得不相信,答应与洛江淮成婚,也算是为了报答他这些年的恩情!

刘昊然握紧他的手,语气不慌不忙,眼神沉静:“我说过要带你走……”。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了。

吴磊回握住他的手,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好!”。

两人一步步向外走去,留下满堂骚动混乱的众人面面相觑。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刘昊然和吴磊,他们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未出现在江湖上。

“昊然,我们在竹屋后面种上许多葵花好不好,等开了之后一定特别美,怎么样?”。吴磊望着已经被翻新过的土壤,问着旁边的刘昊然。

“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刘昊然眼神宠溺的帮他擦去额前的汗。

双手交叠搭在锄头顶端,下巴搁在手背上,吴磊沉思片刻:“嗯!不行不行,这么大片的地方也不能只种葵花,再种些其他的吧!”。他撅着嘴自顾自的点点头,抬眼看向身旁的人。

“都听你的……”。刘昊然说了一句。

眸中划过一丝光亮,吴磊扔了锄头一把抓住刘昊然的衣襟拉近,唇忽的贴上对方的,感觉到脑后的手,吴磊眨眨眼忍着笑意。

刘昊然勾勾唇角,笑的满眼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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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抚你眉上寒霜,无言空相觑。
暗火下掌心,错乱纹理。
何必论万千俗人口舌,抛冷眼几记。
我只贪求你,承认一句。

——摘自歌曲《洛阳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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