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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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磊】情字怎堪解

萧平旌X萧炎(岩枭)

真·骨科组


在萧平旌的记忆里总会出现一张明媚的笑脸,从小到大他都会梦见那张脸,但每次都只是模糊的影子,嗓音清脆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萧平旌每次都想尽力看清楚那孩子的脸,那孩子脆生生的喊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就像被蛊惑一样走了过去,就快靠近时总会突然从梦里醒来,然后能感觉到心头涌起阵阵彻骨的哀伤,让他每次醒来就是一身冷汗。

萧平旌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见的那孩子,但这个梦境已经持续好几年了,他谁也没说,练剑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孩子脆生生的嗓音,有时候很开心,有时候又很害怕,害怕时就会带着哭腔唤他,每次回想起那孩子的哭声,萧平旌心头都会一阵刺痛,让他难过的呼吸不畅。

萧平章回来时就看见萧平旌站在院子里,像是在出神发愣,手里拿着长剑一动不动,他有些奇怪的走过去拍了拍萧平旌的肩膀:“怎么了?”。

萧平旌蓦地转头,看着自家大哥担忧的脸,只摇了摇头说声无事,但萧平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心里有事,没有多问便去了书房。

萧平旌看向自家大哥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梦告诉别人,最近他心里总是慌乱,仔细想想,好像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心慌意乱。

入夜时分,萧庭生终于从宫中回来,一家人围坐同桌,萧平旌看着那副又出现的碗筷,他自小以为那是给逝世的母妃摆放的,但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母妃的牌位在祠堂里,若要摆放碗筷本应该放在祠堂才对。

萧平旌望着那副空置的碗筷许久,忽然抬头看向萧平章:“大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了”。

萧平章一愣,搁下筷子看着他问:“什么事!”。

萧平旌犹豫不决,可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梦,那个他自小都会梦见的孩子,他总觉的自己和那个孩子应该认识,而且还不只是认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他说到那个孩子总是在梦里哭的时候,萧庭生的手忽的一抖,筷子掉在地上。

萧平章脸色骤变:“父王……”。

萧平旌看着自家父王,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父王和大哥,绝对有事情瞒着他。

萧庭生仿佛又一瞬间就苍老的很多,手拄着头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平章看着自家父王忽然起身离开,满桌的菜根本没动几口。

萧平旌更加确认自家父王和大哥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便问:“大哥,你和父王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愿意让我知道”。

萧平章看向那副碗筷,蓦地叹息一声,也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说什么。萧平旌攥紧拳头,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那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平章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书房,他一进去就看见自家父王站在书架前,拿着一枚银质的长命锁。萧平章知道,自家父王肯定是又想起那些往事了。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十六了”。萧庭生看着长命锁,手都在打颤。

萧平章望着打造精巧的长命锁,眼底划过一丝哀伤,余光忽然瞥见屋外一抹暗影,道:“平旌……你进来吧!”。

萧平旌心头一颤,他此刻就站在屋外,听到自家大哥喊他进去,沉默着走进书房。一眼便看见自家父王手里的长命锁,萧平旌不自觉的摸向自己脖子上戴的长命锁,发现这两个长命锁都是一模一样的。

萧庭生盖上盒盖放回书架,看着自家二儿子:“你梦见的那孩子……是你亲弟弟…萧炎”。

萧平旌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看向自家大哥。萧平章终于把隐瞒多年的事情告诉了他,萧炎是长林王府最小的孩子,比萧平旌小两岁,从小就特别聪慧,最喜欢黏着二哥萧平旌。萧平旌也最宠这个弟弟,两个人整天在一起形影不离,萧平旌更是去哪儿都要带着萧炎。

萧平旌忽然觉得那个梦境渐渐清晰,犹如拨开云雾般。后来,定国公府想要谋反,内有反叛,外有敌军压境,而长林王府便成为了最先被下手的地方,也为了切断王府的援兵,夜袭王府,而那个时候……萧炎不过才六岁。

梦里的声音愈发清晰,小孩儿揉着眼睛哭喊,像找不到家了一样,萧平旌这次终于听清,那孩子喊的不是别的,他喊的是……二哥!

萧平旌猛地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来,全身冷汗直冒,满头大汗,整个人不停的打颤,这次的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六岁的萧炎被某个蒙着面的陌生男人抱在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喊二哥,旁边还有很多人,很多蒙着脸的人。

他看着那些人挟持萧炎走进屋里,想冲进去,却被拦住。后来,火光冲天,那些人被长林军围起来没办法逃走,就在房里放了火,整排屋子都烧光了,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他们在里面找到了个一具小小的尸体。

萧平旌坐在凉亭里,两眼无神望着桌面,手里攥紧从萧庭生那里拿来的长命锁,这两枚长命锁本来是一对的,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萧炎的,可是萧炎的长命锁还没来得及戴,还没来得及。

脑子里仿佛又回想起小孩儿哭着喊他的画面,萧平旌的掌心被长命锁的棱角硌的很疼,但他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这种疼痛。直到这么多年以后,萧平旌才想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情,想起来自己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掺杂着凄厉的哭喊,昨晚的梦仿佛让他再经历了一遍那样的绝望,这辈子恐怕都再也忘不掉了。萧平旌内心发疯似的想喊出来,但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段时间萧平旌就像哑巴了一样,做什么事都是默不作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会让自己在那场大火后忘记了一切,忘记自己的人生中有个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大哥说那场火过后他就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将那晚的事情和萧炎忘记,太医说是因为萧炎的死对他刺激太大,只要不告诉他萧炎是谁,才能不让他再受刺激。

四年后,萧庭生也逝世了,他临死前拉着萧平旌的手,似乎将他当做了那个死去的小儿子,声音微弱的唤他炎儿。萧平旌此时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军,心头是彻骨的哀恸。

同年,萧平章也战死沙场,偌大的长林王府终于只剩下萧平旌一人。萧平旌还是每晚做梦,梦里有个稚童糯糯的喊他二哥,从前忘记的所有他早就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小孩儿仰着白净可爱的脸,展开双臂让他抱一抱自己,萧平旌看着六岁的萧炎,毫不犹豫的抱起他,望着那张笑嘻嘻的脸,忽然鬼使神差的吻在小孩儿眉心。

恍然一瞬,怀里的小孩儿已经不见了,萧平旌猛地回神,望着手掌心,身后火光映照夜空,他瞬间回头,瞳孔一滞,依旧是那间屋子,他发疯似的冲进去,想要握住那只小小的手。

睁眼刹那,落入萧平旌眼底的是帷帐,屋内点着烛火,他喘着粗气慢慢起身,忽觉异样蓦地看向手掌,长命锁在掌心牢牢握着。萧平旌看的入了神,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的将掌心收紧,忆起梦里的那个吻,瞳孔一动,心头一阵刺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平旌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一个魔障,那个梦成了他的执念。忘记是从何时开始对那孩子产生别的心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荒唐的念头就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结束与大渝的战事,萧平旌便和长林军回了金陵城,但萧平旌还不能回府,得先入宫交还兵符才能回去。交还兵符后萧平旌就打算出宫,梁帝却叫住了他,说是要让他见一个人。

萧平旌一开始还觉得疑惑,但还是跟着宫中的内侍去了,大理寺的地牢还是一如既往的森冷,萧平旌被领着走到最深处的地牢。

一身黑衣的少年被锁链缚住手脚,长发披散,左脸戴着半张面具。萧平旌站在牢门外望着他,不知为何,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重击,内侍从袖子里拿出梁帝早已给他的圣旨。当萧平旌听到萧炎二字时,瞳孔猛地收缩,全身一颤,望着少年的目光呆滞。

圣旨念完,内侍让守着的侍卫打开牢门:“怀化将军,陛下待会会派太医去王府为萧炎诊治”。

牢门打开,萧平旌步履艰难的走下台阶,等他站在少年身前时,他缓缓抬手将面具取下,瞳孔一瞬失神,手中的面具落地。眼前的少年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但却再也感觉不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只能在他周身感觉到森寒的冷意。

将少年带回了长林王府,萧平旌守在床边拧湿帕子给他擦脸,目光一刻也不离开那张脸。少年面容极为俊俏,眉眼精致,却总透着冷,薄唇是浅浅的粉。萧平旌曾经听父王和大哥说过,萧炎自小就讨人喜欢,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如湖水清澈见底,笑起来就会弯成两道月牙。

岩枭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床边的陌生男子,这让他顿时起了警惕心,他起身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而不是地牢。萧平旌望着少年的眼眸,心头一阵酸楚,眼眶泛红,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喉咙像被什么哽住,最终才声音暗哑的说:“……炎儿”。

岩枭愣住,忙将手抽回,满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平旌猛地一颤,而这时陛下派来的太医匆匆赶来,感觉到屋内奇怪的气氛,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萧平旌见有人进来向后看去,起身大步走向太医,先致谢后让开。太医走到床边,看着一脸警觉的少年:“三公子,能否将手给我”。

岩枭只觉得这些人都太过奇怪,掀开被子就要离开这里,刚站起来就觉得头脑发晕,萧平旌急忙接住他,打横抱起直接放回榻上。岩枭晕晕乎乎的觉得很累,太医这才开始把脉,萧平旌在旁边焦灼的等着。等把完脉太医才道:“三公子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萧平旌看向少年:“不管他记不记得,既然已经找到他了,我就不会再让他出任何事”。

太医之后开了些安神的药便离开,萧平旌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少年,不知不觉间握住了他的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萧炎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他已经忘记了所有人。

萧平旌很有耐心的守在他身边,夜间,岩枭再次醒来,屋内一片漆黑,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猛地抽回。萧平旌顿时醒了:“醒了,你应该也饿了,我让人送些吃的进来”。

说完便起身走到桌边要点灯,岩枭看到看到那团小小的火焰,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不许点!”。

萧平旌听到喊声蓦地回头,笑道:“不点灯怎么看清……”。

岩枭依旧是那句话,萧平旌听出他语气不对,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蓦地看向手里的蜡烛,脑子里忽然有个猜想浮现,但萧平旌不敢相信,他只是问:“为什么不能点灯”。

榻上只有沉默,萧平旌为了证实心底令他不忍相信的想法,狠了狠心。而后便听见岩枭刺耳的喊声,他扔了烛火瞬间走到床边,将全身打颤,捂着头的岩枭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抓住他的袖口就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岩枭怕火,很怕,哪怕只是看到都觉得恐惧,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就是怕。

萧平旌抱紧怀里的人,轻轻拍着岩枭的背。与在梦里发生的画面重叠,他抱着稚童,就好像抱着自己的所有,小孩儿甜甜的喊他二哥,那么依赖和信任。

但此刻,萧平旌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哀伤和痛,他们都以为萧炎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人去找他,没有人怀疑这不过是一场骗局,那这么多年萧炎是不是就是在无数个黑夜长大,被当做杀手一样度过了这么久暗无天日的岁月。

萧平旌忍不住心底的刻骨恨意,他只能尽量安抚怀里的人,告诉少年他已经回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了。岩枭是在长林王府住了几天后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萧平旌把以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包括那场大火。

岩枭表现的并没什么不对,但萧平旌无意中见他偷偷去了祠堂,盯着那些牌位看了好长时间才离开。萧平旌从不急于让岩枭承认他就是萧炎,他只是想一步步来。岩枭现在依旧不敢点灯,萧平旌每晚都陪着他,讲起当年那些事的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讲他儿时有多黏人,喜欢跳上他的背撒娇。

岩枭每次听的时候都会发愣,听着听着眼神就渐渐放空,好像真的能看到两个小孩儿,其中一个个头偏低的笑的明媚灿烂,一路跑过去跳上另一个的后背,抱着那人的脖子撒娇,似乎还能朦胧的听到悦耳笑声。岩枭没有发现,自己冰冷了这么多年的心在慢慢融化,眼底似乎也有了温暖。

久而久之,岩枭也希望自己能想起来,可他除了每晚都听萧平旌的讲述,根本什么都没想起,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如果想记起来,是不是得再经历一次那场大火。

萧平旌进屋时就看见他坐在桌案边发愣,走过去笑道:“在想什么?”。

岩枭抬头,望着萧平旌温柔的眼神,以及他的指尖碰到脸颊时的奇特感觉。他们就这样对视,萧平旌看着岩枭清澈如水的眸子,心头一颤,隐藏在心底的那个念头忽然疯草一样冒出,让他伸手摁住岩枭的头,吻住了那张唇。

岩枭却没有拒绝他,而是在泛起雾气的视线中做出了回应。萧平旌猛地抱起怀里的人走向床榻,拉了帘帐,不多时便传出若隐若现的声音。

“你是我二哥,对吗!”。岩枭未着寸缕的靠在萧平旌怀中。

萧平旌抱紧怀里的人:“…是!”。

“那你为什么……”。他又问,却没再说下去。

萧平旌将他抱的更紧:“与这些无关,我爱你,只因为是你……也只会是你”。

两人静静相拥,房内漆黑一片,不知不觉萧平旌已经睡着。岩枭望着萧平旌的脸许久,忽然慢慢起身,萧平旌却没有醒。岩枭取出藏在床边的香烛,深深看了眼萧平旌便走了出去。

萧平旌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依旧是萧炎六岁的模样,糯糯的喊他二哥,让他抱。萧平旌伸手刚要去抱,小孩儿却蓦地转身,向火光中跑去,萧平旌瞬间冲过去想要拉回他,而这一次,他终于握住了萧炎的手腕,反手一拽,抱进怀中,许久后萧平旌放开了他,但看到的却是岩枭。

萧平旌是被院子里的喊声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院子里的喊声震天,他来不及穿外衫就冲了出去,入眼便是同梦中的那场火一样,还有岩枭的身影。

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呼喊,只有岩枭站的离大火最近。那一瞬间,萧平旌仿佛再一次看见了梦里的场景,他发疯一样冲过去,牢牢握住岩枭的手,将他抱紧,所有的执念仿佛一瞬消散,只剩下怀里的人。

岩枭却是眼眶通红,缓缓抬手抱住了萧平旌,半晌后才慢慢道:“……二哥,我不怕了”。

萧平旌蓦地鼻腔发酸,手都在打颤。

两个月后。

紧掩的房门被推开,少年穿着衣衫束着发,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萧平旌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柔声道:“……炎儿”。

萧炎脸颊泛着红晕,头也不回道:“放开!”。

萧平旌非但不放还越抱越紧:“不放,炎儿得乖乖听二哥的话”。

“你…你昨晚还没抱够啊!”。萧炎羞恼的想挣脱这个怀抱。

萧平旌吻了吻他的耳垂,满意的看到红透。萧炎全身绷紧,从他想起来以后萧平旌就一直唤他炎儿,他也变回了萧炎。萧平旌忽然想起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枚长命锁,戴在萧炎脖子上。萧炎低头看着长命锁,再看了看萧平旌的那个:“是一对?”。

萧平旌笑道:“嗯!”。

萧炎抚过长命锁上的花纹,萧平旌抱着他,看着长命锁:“炎儿……我爱你”。

萧炎蓦地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萧炎突然在萧平旌脸颊轻轻一吻,红着脸继续看长命锁。萧平旌勾唇一笑,还是和儿时一样那么可爱。隔天,萧平旌便自请入宫辞了官职,带着萧炎离开了金陵城,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只听说以后隐居山林,再不入朝堂。

山间竹屋。

萧平旌蹲在屋外望着自家阿黄,一人一犬四目相对,只见他抬手敲了敲门,委屈道:“炎儿,二哥知道错了,二哥以后绝对轻点还不行吗?”。

萧炎靠在门里,红着脸喊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说话时还能感觉到某处的不适,顿时羞恼的不行。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每次都折腾他早上起不来。

感觉屋外没声了,萧炎喊了一声二哥,依旧没人回,觉得有些不对劲,迅速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萧平旌吻住他的唇,抬脚关门,抱起萧炎就走向床榻,萧炎一时后悔莫及,但可惜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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